●王亚愚

编者按：

享誉世界的物理学家、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中国科学院院士，清华大学教授、清华大学高等研究院名誉院长杨振宁先生，因病于2025年10月18日12时00分在北京逝世，享年103岁。

2021年，杨振宁先生百岁华诞之际，清华大学高等研究院汇编了《杨振宁先生百岁华诞文集》，呈现了清华师生与杨先生之间的动人故事。现编发其中部分文章，以深切缅怀杨振宁先生。本文来自清华大学物理系原主任王亚愚。

清华大学物理系成立于1926年，是清华成立最早的十个院系之一，在叶企孙先生的带领下，迅速成为近代中国最好的物理系之一。在1952年全国高等学校院系调整后，清华物理系中断办学30年，于1982年才艰难复系。在社会各界、国内外同行和清华校友的关心支持下，在全体师生的不懈努力下，清华物理系在复系不到40年的时间里又回到了国内一流的行列，并正向着国际一流物理系的目标迈进。

在清华物理系重振辉煌的进程中，杨振宁先生“为清华大学物理系的发展指明了方向，从根本上改变了清华物理系的面貌”。借此庆贺杨先生百岁华诞之际，我们略举二三往事，以飨读者。

远见卓识 指明物理系发展之路

自从1971年回国访问，杨振宁先生一直给予清华物理的发展以特殊的关注和帮助，但真正具体参与到清华物理系的发展，作出独特贡献，缘起于物理系第一次国际评估。2002年6月，为了实现建设国际一流大学物理系的远景目标，时任清华校长王大中院士聘请了杨振宁先生和沈元壤、沈平、沈志勋四位国际著名物理学家，对物理系开展了清华历史上第一次对院系的国际评估。评审委员会针对物理系的学科建设、人才培养及管理体制等方面的工作进行了深入考察和评审，最后向学校提交了正式国际评估报告。这次国际评估对物理系产生了深远影响，物理系以该评估报告为基础提出了《清华大学物理系机构改革方案》。2003年朱邦芬院士担任物理系主任后，在学校的支持下，全面实施人事、教学、科研等方面的改革方案。

2002年杨先生在国际评估现场听取报告

2010年，清华大学再次邀请杨先生、参与第一次评估的“三沈”，再加上沈吕九、杨炳麟共6位专家对物理系进行了第二次国际评估。这一次的评估，进一步推动了人才培养工作和教师队伍建设，以及此后物理系新系馆的建设。

近20年来，物理系坚持“教授治学”的原则，在学术共同体建设、科研和学科规划、人才评价机制、教学和培养体系等方面进行了一系列积极的探索，引进了一批杰出的人才，完善了学科布局，建设了多个国际一流水平的研究组，并培养了多位崭露头角的学术新星。杨先生的远见卓识对促进物理系的发展、提升物理系的水平起到了重要作用。借用王大中校长的话:“清华物理系有今天的成就，杨教授功不可没。”

珠联璧合 推动量子科学与技术研究中心成立

1997年，在杨先生的大力支持下，清华大学成立高等研究中心（2009年更名为高等研究院），杨先生邀请了多位国际物理学界最出色的华人学者来校访问工作。其中张首晟是他在石溪时期的学生，作为高等研究院的客座教授，指引物理系本科毕业生祁晓亮、刘朝星、王靖、徐勇等进入到拓扑绝缘体这一前沿领域，并在国际上最早理论预言了量子反常霍尔效应的存在。同时期，物理系薛其坤院士则带领团队向量子反常霍尔效应的实验实现发起冲击。

2012年9月，物理系成立了以薛其坤和张首晟为共同主任的“量子科学与技术研究中心”。在他们的领导下，物理系在拓扑绝缘体和界面高温超导等方面取得了一系列国际领先的成果。特别是2013年，薛其坤领衔的实验团队和张首晟等理论物理学家合作，在国际上首次观测到量子反常霍尔效应，被杨先生评价为“诺贝尔奖级的成果”。杨先生慧眼识珠，无意之间促成了这一合作，也是中国物理学界的一段佳话。

杨先生与张首晟（中）、祁晓亮合影

量子科学与技术研究中心成立仪式

春风化雨 桃李满天下

杨先生“归根”诗中有两句：“学子凌云志，我当指路松”。诗以言志，行为世范。杨先生对清华物理系的独特贡献，不仅在于上述他在学科布局和研究领域起到的推动作用，还融入于日常的人才培养中。

参加基科班20年·学堂班10年庆典活动暨拔尖人才培养论坛

82岁时，杨先生为清华物理系和数学系8个班200余名大一新生讲了一学期的大学物理课。他关心青年学生的成长，多次与基科班、学堂班的学生们面对面讨论交流，并传授研究方向选择和学术成长之道。他参加了物理系首次承办的国际中学生物理奥赛国家队集训开营仪式，并和高中生们分享学习物理的体会。

参加国际中学生物理奥赛国家队集训开营仪式

殷切期待重振辉煌梦

在理科楼前广场与物理系师生交流

杨先生在清华园度过了美好的少年时期，又在西南联大打下了受益终身的物理学基础。他一方面见证过清华物理系早期的辉煌，另一方面对清华物理系今后的发展也充满了关心和期盼。1999年，物理系搬入新建成的理科楼，杨先生应邀出席落成仪式，并应顾秉林院士之邀欣然挥毫写下“重振辉煌”赠予物理系。

杨先生手书“重振辉煌”

2022年，清华物理系即将迎来复系40周年，并将搬入国际一流水准的新系馆，我们期待着届时杨先生再次见证这一历史时刻。清华物理系师生将继续在一代物理大师的引领下，领略科学之美，乐享真理之趣。杨振宁先生从根本上改变了清华物理系，清华物理系也必将不负重托，重振辉煌！

编辑：李华山

审核：郭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