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中国最大的数字出版平台

——访清华科技园入园企业：中文在线董事长兼总裁童之磊

●张宏

　　童之磊，1975年生于云南，1993年考入清华大学汽车工程系，获工学、管理学、法学三个学位；1998年~2000年就读清华大学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联合培养的国际工商管理硕士IMBA班，获得IMBA学位；1999年创办易得方舟并任常务副总裁；2000年创办中文在线并任总裁；2001~2004年任香港泰德时代新媒体集团执行总裁和首席运营官；2004年任中文在线董事长兼总裁。

　　童之磊，这位曾被媒体称为“知本少年”的年轻创业家，朴素的着装和着淡定的神情，与我们围坐在圆桌边，娓娓道来他的“中文情节”和关于中国数字出版业的梦想。

千锤百炼出深山

　　1999年夏天，童之磊在清华大学第一次见到罗茁老师，得知清华将成立创业园的信息后，便在第一时间申请入园，成为了清华创业园第一批入园企业。2000年1月，凭借易得方舟“虚拟世界”和“中文在线”的商业计划，童之磊在清华获得了全国首届大学生创业大赛的金奖第一名。2000年5月，“中文在线”正式宣告成立。由于中文在线主张保护原创者利益，打击盗版，因此受到了包括巴金、余秋雨在内不少著名作家的欢迎，且被很多风险投资家看好。

　　然而，也许中文在线提出数字阅读的理念过于超前，而且公司刚成立就遭遇到全球互联网泡沫破灭的冲击，早先答应注资的风投机构纷纷取消了计划。中文在线最后只剩下3个人，房租、水电费、工资单等一大堆账单让童之磊急得直冒汗。用光了自己的积蓄，借遍了可借的亲朋，甚至后来必须依靠自己出去打工的收入来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

　　2001年10月，为了让公司有更好的发展，“中文在线”并入香港泰德时代集团，搬出清华创业园。2004年初，经过了积极的股权调整后，在清华科技园孵化器各位老师的帮助下，中文在线在清华创业园“浴火重生”。

　　可以说，童之磊的创业经历一直与清华科技园紧紧相连。现在清华创业园已经成为中国最优秀的创业园区之一，一大批创业企业也在清华创业园的雨露滋润下，在清华科技园各位老师的悉心指导下，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童之磊也相信“千锤百炼出深山”，中文在线会把中国优秀的传统和现代文化传播到世界各地，并推动世界文化的交融和进步，引领阅读文明的全新变革。

　　童之磊在创业路上几番浮沉后，到底是什么让他会有这样的信念呢？

作中文数字出版领跑者

　　“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发展以及中国国际影响力的不断提高，我相信中文将会成为世界的第一大语言。”童之磊说这是中文在线创办伊始的内容定位。书籍是人类文明传承的重要途径和载体。法国学者、历史学博士和社会科学国家博士弗雷德里克•巴比耶在《书籍的历史》一书中说，“在古典文明中，书籍只是指狭义的卷轴”，“卷轴起初是用成堆的纸莎草制成……纸莎草纸距今5000年前在埃及就被使用，并在公元前300年在罗马使用”。书中提出，现代形态的书籍形成于16世纪，巴比耶说，“在16世纪初，印刷书最终摆脱了手写书的具体形式的束缚”。他认为这完全得益于中国的四大发明中的造纸术和印刷术。而数字出版则让造纸术和印刷术不再成为必须。怀揣着数字出版终将改变人类生活的梦想，童之磊开始了他的创业之路。

　　数字图书兴起于上世纪90年代末。当时，数字图书是将纸质书籍以数字的方式进行网络转载。这种转载的方式非常随意，而出版社和作家只能对这样的传播方式无可奈何。这种现状使童之磊意识到“数字图书的诞生将是出版业的一次革命，但同样需要保护著作权和反对盗版”。

　　中文在线从成立伊始，就对版权的保护问题极其关注和重视。在业务运作过程中，一直按照《著作权法》的要求，采取“先授权，后传播”的方式，严格遵照授权权限，合理合法使用数字版权，迈出了中文数字版权授权的第一步。这种方式得到了余秋雨、张抗抗、毕淑敏等知名作家的认可，文学巨匠巴金先生更是把自己的主要作品的全部数字版权授予了中文在线。中国的数字出版产业就这样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目前，中文在线与国内510家版权机构合作，签约知名作家、畅销书作者2000余位，拥有驻站网络作者超过30万名。中文在线的数字内容类型覆盖全面，除名家经典、青春言情、历史军事、官场职场、经管励志等文艺类作品之外，还长期储备社科和教育类内容资源，可以满足不同知识层次、不同年龄段、不同阅读目的的各类读者需求。中文在线已经成为国内最大的正版数字内容提供商之一。

　　2005年7月，在国家版权局和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指导下，由中文在线主导联合国内十几家大型出版社、知名作家和律师事务所发起成立的中文“在线反盗版联盟”（www.coapu.org），已经成为国家打击网络侵权盗版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全国最有影响力的反盗版机构，中国版权协会反盗版委员会于2006年10月将其秘书处设在中文在线。目前，中文在线成功为上千位版权人的上万部侵权作品成功维权诉讼500余起。相比以往，在网络信息时代，维护著作人的版权会更加困难。2012年12月，中文在线诉美国苹果公司一案宣判，认定美国苹果公司侵权成立，应当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值此苹果产品风靡全球之时，该起诉讼对于全球范围内的苹果应用商店乃至安卓等其他平台的应用商店知识产权保护模式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并入选2012年中国品牌大事记。

数字图书馆让阅读“随行”

　　曾经有人说，中文在线是专门做中小学基础教育数字图书馆的。但童之磊解释说，中小学是中文在线数字图书馆最重要的一个用户群体，如果因此就说中文在线专做中小学数字图书馆，则是一种误解。其实数字图书馆是一个非常广阔的概念，也是数字时代图书馆未来的发展方向。数字图书馆与传统的图书馆相比，优势颇多。

　　童之磊关注到美国的大型图书馆开始逐步建设数字资源。当时的他发现国内没人为中小学校提供数字图书馆，这片天地完全可以开拓。2002年，中文在线与中央教育科学研究院共同承担国家“十五”规划教育部重点课题，正式开拓数字图书馆市场，成为国内中小学数字图书馆“第一人”。

　　2009年，童之磊带领中文在线推出了新的基于云计算的互联网模式数字图书馆“书香中国”。“书香中国”提供了一个社交化的阅读环境，集阅读、分享评论、征文活动于一体，已经在全国10多个省、45000多所中小学校、260余所高校中应用，服务全国数千万师生。

　　山东省淄博市周村区的北门里小学就是使用中文在线“书香中国”互联网数字图书馆的几万所中小学校之一。从淄博火车站到周村区，要穿过长长的一段路，两边都是田地。从外表上看，这所学校实在跟现代化小学扯不上关系。但就是在这样一所再普通不过的小学，问起孩子们喜欢看的书，三年级的孩子能列出长长的一串书目，其中不乏《绿野仙踪》、《鲁滨逊漂流记》等一些要到六年级才开始读的故事。一位刚转到这所学校一年多的老师，对孩子们赞不绝口。她说，这里的孩子比她曾经教过的其他孩子识字和阅读能力要强很多，一年级的孩子在看过图书之后甚至能够写上几句读后感。正是这些因数字阅读而获益的孩子们，激励着童之磊向着梦想奋勇前行。

　　“书香中国”实现了从固定借阅查询到随时随地移动搜索的转变。老师和学生可以随时随地通过电脑、手机、平板电脑上网登陆移动数字图书馆。“书香中国”平台还具有强大的自助活动开展功能，学校可以方便地组织全校性的读书活动，作品提交、评审，结果统计都可以在线进行。2013年团中央在“书香中国”上开展“中国梦 我的梦”全国中学生读书征文活动，参加人数达101万人，提交作品30万篇，这是传统的线下征文活动很难达到的效果。

手机阅读开创数字出版新路

　　从数字图书馆开始，中文在线的数字化之路开始变得宽广起来。2005年手机用户越来越多，童之磊带领的中文在线意识到把数字化方式移到手机上正是时候。在与运营商沟通后，最初得到的回答是：“手机屏幕这么小，怎么看？”

　　但童之磊和他的团队很看好这个潜在的市场。童之磊预言，随着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和移动终端的更新换代，三网融合、三屏合一的进一步深入，手机出版原创内容不断增多，手机出版将会成为未来数字出版的主力军。其预言得到了证实。据最新公布的第十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显示，数字化阅读方式的接触率在过去一年中大幅增长，数字阅读率已达到40 . 3%，有31 . 2%的国民进行手机阅读，32 . 6%的国民通过网络在线阅读，4 . 6%的国民通过电子阅读器阅读。

　　依靠在数字出版和版权保护领域的领先地位，中文在线2008年成为中国移动的战略合作伙伴和中国移动手机阅读基地的运营合作伙伴，共同建设亚洲最大的手机阅读平台，目前，该平台已拥有近4亿用户。中文在线为移动手机阅读提供数万册畅销书，并通过手机出版的“二次发行效应”很好地满足了读者对经典好书的阅读需求。

助青年作者实现“文学梦”

　　中文在线创立之初，童之磊就意识到，传统出版渠道对于抱有“文学梦”的青年作者来说还是太狭窄了，“如果有一个数字平台能让人人成为作家，那该多好啊。”2006年，中文在线旗下的原创网络文学网站“17K小说网”应运而生。它创立了一个免费和收费结合的模式，作品会开放一部分作为免费阅读章节，如果你有兴趣，就可以一章内容花几分钱，阅读其余部分。这样的模式让青年作者们有了收入，也让网络作家真正成为了一个职业。17K小说网被中宣部认定为中国“网络文学重点园地”，旗下作家酒徒、骁骑校等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

　　网络文学历经十余年的发展，影响着越来越多的受众。无论在地铁、公交车上，还是在咖啡馆和餐厅里，总能见到不少人拿着电子书阅读器、手机或iPad，全神贯注地在屏幕上“翻阅”，他们中每4个人里就有一个在读网络文学。随着移动阅读市场的爆炸性增长，网络文学作者数也已达数百万之巨。网络文学发展到现在，已经从最初释放自己的一种方式，发展到“叙事、想象、节奏都高度工业化”的阶段。在涌现出一批叙事宏大、极富想象力、突破了传统文学写作范式的精品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缺失文学性、内容雷同的速食内容。网络文学人才培养成为关乎网络文学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问题和焦点。中文在线通过与中国作家协会共同举办网络作家培训班，开设17K商业写作青训营、举办网络文学联赛等创新的运营手段，培养了众多优秀作者，为业界成功输送了《隋乱》、《橙红年代》、《诡案组》等大量优质内容。2013年10月，在中国作家协会的指导下，中文在线发挥数字出版方面多年积累的平台运营、人才培养、版权保障等优势和能力，联合多家知名文学网站，共同成立公益性“网络文学大学”，由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担任名誉校长，为全国网络文学作者提供免费培训。

　　童之磊讲到，中文在线在过去的13年中，一直在努力实现平凡人的作家梦。中文在线在几年前推动青年创作，已经为超过一万名作家提供了创作和学习的机会。但是，他认为这个数字太少了。因为中国有这样创作梦想的人数以百万计，甚至千万计。他们的梦想怎么实现？网络文学大学汇合了我国主要知名网络文学网站的培训，并与鲁迅文学院的高端培训结合起来，构成全国性的网络文学培训体系，并通过大型开放式网络课程模式，最终为百万计的网络文学作者提供培训的机会。让作者经过培训以后，其自身文学修养和眼界得到迅速提高。同时，也希望借助网络文学大学，唤起全社会对网络文学、网络作家的关心和重视，引导我国网络文学产业从急功近利转向用心培养作者，打造良性发展的产业环境。

国内首创全媒体出版

　　2008年，中文在线在全国首次提出了“全媒体出版”商业模式，与冯小刚导演联合推出了中国首部全媒体出版图书《非诚勿扰》——电影上映同一天，纸质图书、互联网图书、手机图书同时发布，引起了行业内的轰动。该活动被评为“2008中国出版业十大事件”之一。随后，中文在线陆续推出了《非诚勿扰》、《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孔子》、《建党伟业》、《后宫甄嬛传》等多部全媒体作品。

　　“以前，大家把数字出版简单理解为纸书的数字化。未来的数字出版产品一定是集数字出版的用户需求创造出的多媒体的、充分发挥数字出版特点的产品，是互动的、充分调动人所有的感官，听觉、视觉、触觉等等全部调动起来。将来，这类产品或许将不再被称之为数字出版产品，因为它更像一部集合全媒体形式的电影。其实，我们现在已经在开发相关产品，如在iPad上做的‘电子童书’，既有互动的效果还有故事，这代表了未来数字出版新的发展方向。”童之磊解释。

　　全媒体出版模式进一步打通了数字出版产业链，从单一渠道与单一形态向多元渠道与多元形态转换，实现一元化生产，多媒体发布，多渠道传播。为不同需求的用户同步提供适配各类终端的阅读产品，从互联网到手机到专业阅读设备，包括行业性的应用、纸媒全覆盖，有效扩大了阅读产品的全方位覆盖。比如，中文在线的全媒体出版在做听书产品，内容的形式要符合于听的特性，因此必须要把内容进一步创作或产品化，形成完全适合于听觉特性的内容。

　　同时，全媒体出版以内容版权价值最大化为主要目标，实现业务流程的再造，扩大出版范畴，寻找更为广泛的盈利渠道，从根本上改变了传统版权的盈利模式，创造了新的增值空间，最大程度地挖掘了内容的版权价值。

“做一枚坚韧的钉子”

　　创业企业最大的特点就是资源有限，所以只能把有限的资源运用到最核心的业务上。一块铁皮放在桌上可以轻易的移动，但是如果一枚钉子钉进桌里，它就无法移动，这就是“钉子精神”。

　　童之磊说，人一生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样样事情都做好，只有做某一领域的专家型人才才可能有所成就。这需要在工作中树立“钉子精神”，选定方向和发展领域后要稳稳地扎下来，钻进去。只有专注才能专业，只有专业才能成为专家，只有专家才会成功。专家才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才能准确地把握住身边的各种机会。对于企业，对于人生，都要做一枚坚韧的“钉子”，不要被任何困难打倒。

　　在清华科技园的大家庭里，童之磊始终感觉身边有“爱”。中文在线就是在园区建立初期成立的，几年来一直感受着园区的发展。“园区的服务体系和可共享的资源，会帮助我们走得更远。”我们希望中文在线的数字图书传播到更远的地方，把中国的语言和文化传遍世界。

　　来源：《清华人》清华科技园创建20周年纪念专刊 略有删节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