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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团队走进滇南 他们视角下的乡村振兴是什么样的?

来源:新京报网 2-15 田杰雄

农历正月还没过十五,清华大学的博士生赵家坤就和他的团队伙伴们出发了。团队乘飞机南下,云南省红河北岸的建水县是他们的目的地,这里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也是中原汉文化与边地民族文化的交融地。赵家坤说,这一趟,是为了给清华乡村振兴工作站选址,也是为了让团队了解振兴中的乡村面貌。

为期十天,当清华的实践队伍走进滇南,前往被群山环抱的村庄和古城,他们眼中的乡村振兴是什么样的?在清华团队的视角下,文化融合下的建水村庄,展现出了独特的魅力和生命力,这里的村庄,或许可以为“什么样的地区,适合以乡村旅游为抓手实现振兴”这样的问题,提供一个可以参考的答案。

实践中了解现实的乡村风貌

2月1日,实践团队到达建水的这一天是个大晴天。滇东高原南缘的四季如春,建水当日的气温能够达到二十多摄氏度,清华大学乡村振兴工作站赴云南建水支队的成员来自北方高校,这会是他们记忆中少遇的和煦冬天。

团队队长赵家坤介绍,此行的目的之一,是为清华大学在云南建设“乡村振兴工作站”选址。自2017年底,清华大学发起与地方政府共建清华大学“乡村振兴工作站”工作,在全国不同地区针对性布点,设计改造闲置房屋,与地方政府共建实体工作站,助力当地实现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

近年来,清华大学已在全国21个省市设立32个乡村振兴工作站,“这次选择来到建水,也是我们考虑到建水的农业产业、历史文化、村庄发展的综合性很高,很适合未来清华的学生来这边做社会实践,未来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除此以外,我们也希望队员能够走到基层,接上地气,了解我们国家真实乡村的面貌。”

这是一个由三名本科生、五名研究生,两名博士生组成的10人团队,专业背景覆盖到建筑、社科、教育、法学、健康等多个专业。赵家坤告诉新京报记者,团队成员除了来自清华大学,也有北京大学、东北大学的学生。

团队的成员并不是随机组成的。“我们在招募人员的时候,也与当地有过对接,了解了一些当地的特点与需求。”建水被称作“古建筑博物馆”,所以队伍成员中,清华建筑学院的本科生、研究生占了相对更多的比例。赵家坤说,整个团队学历层次和专业层次都较为丰富,像是一个“智囊团”,而在另一方面,实践的经历也让团队成员对于“乡村振兴”的理解更加立体,而非是只停留在书本上的理论。

“活着”的遗产

西庄镇的团山村是团队到达建水最先走访的几个村庄之一。赵家坤说,团山村脱胎于古老的彝族村庄,在彝语中,团山即为“突舍尔”,指的是“藏金埋银”之地,村庄至今完整保存着20余栋19世纪的原始民宅建筑,这里是建水古建筑群的代表,也是迄今保存最完好的融汇中原传统文化和地方特色为一体的滇南民居古建筑群的代表。

根据团队的记录,团山村的建筑大多坐西朝东,保留了中原汉族的庭院构造,建筑中的装饰丰富,既有木材也有砖石,包含雕刻、书法、绘画等形式,在内容上也表现着神话故事、吉祥图样等,呈现出中国传统和滇南文化相融合的艺术气息和风格。

这是一处仍然“活着”的文化遗产。在清华实践团队的视角下,正是汉族文化和彝族文化的碰撞,赋予了村庄更澎湃的生命力。赵家坤举例,从明洪武年间,来自江西的张氏家族在传统的彝族村落落地扎根,汉族移民所带来的中原设计与彝族建筑相融合,这才有了团山的合院式住宅。同时,作为大家族,代代传承的 “百忍家风”——时刻保持温和谦逊的态度,不止让曾经作为“外乡人”的张氏族人扎根在了团山,也让整个家族乃至村庄在百余年来的时代洪流中拥有了足够的“韧性”。“此外,我们注意到,宗族的乡贤在村庄发展中,拥有非常大的话语权,乡贤力量与民间组织,也是团山民居风貌改造的内生动力。”赵家坤说。

事实上,清华与团山民居的缘分并不是从这次团队实践之行开始的。赵家坤讲述,在约30年前,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全国著名建筑专家王炜钰等人就曾到团山考察,为封存已久的团山敲开了一个“缝隙”。 1997年,基于现存民居情况和传统文化故事资源,建水县志办和建设局决定申报团山为历史文化名村,此后二十多年间,在当地政府的帮助下完善了基础设施的改善,风貌的修复。“村庄最大的特点,就是大概仍然有60%-70%的村民居住在这些古建筑之中,在村民与当地共同的维护和努力下,建筑被保存得非常好,让整个村庄呈现出了一种精致而古朴的状态。”

文化认同是最深层次的认同

赵家坤告诉记者,民族文化的融合不止体现在建水的乡村,在古城,甚至整个县域,都被赋予着多民族文化的魅力。

他提到在建水古城中,始建于元代的孔庙已经在建水伫立了七百多年,114亩的占地面积约占整个古城的三分之一,孔庙完全依照曲阜孔庙的风格规制建造,这也是我国西南地区最大的孔庙。赵家坤特别注意到孔庙建筑装饰中,不少都融入了大象的元素,“后来我们了解到,这不是后人改造的,而是在七百多年前,孔庙建设初期就是这样设计的。”建筑、装饰的形式,在受不同地域、民族文化所影响的同时,也在若干年后,反映着以儒家文化为核心的汉文化与多民族文化互相渗透的过程。

“在这里,汉族和少数民族文化相互融合,形成了建水自己的文化底蕴。”赵家坤说起自己在建水古城的双龙桥下看到的一句标语,写的是“文化认同是最深层次的认同”。这句话出自2021年全国两会,习总书记所提到的“文化认同是最深层次的认同,是民族团结之根、民族和睦之魂。”

赵家坤说,这也是建水包括建水的乡村和古城,带给他与团队最真切的感受。

发展乡村旅游不是要把村庄变为景点

在整个团队里面,赵家坤像个大家长。他博士在读,却又比其他博士生年长几岁,多出的这几年时间,是他在回到清华攻读博士学位前,曾扎根云南基层村镇。2018到2020年间,赵家坤在云南元江哈尼族彝族傣族自治县下的村庄担任驻村干部,也曾在乡镇挂职,零距离地参与到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的工作中。

作为曾经的基层工作者、当下的专业研究者,赵家坤提到,近些年来,越来越多地看到许多农村地区,寄希望于通过利用村庄的原始风貌,打造旅游亮点,发展旅游、民宿,来实现乡村振兴,“我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逆城市化带来的红利。”乡村旅游是每个村庄都会有的一个“选择”,但未必是适合所有村庄的“答案”。

在赵家坤的视角下,能否发展乡村旅游,适不适合发展乡村旅游,在于村庄在过去若干年里,沉淀了怎样的养分,有什么样的资源禀赋,是否对外面的人有真正的吸引力。对于“什么样的地区,适合以乡村旅游为抓手实现振兴”这样的问题,赵家坤和伙伴们觉得,建水,以及建水这里的团山村,提供了一个可以参考的答案,“文化是乡村的灵魂,在民族文化的融合下,人们更能感受到村庄的魅力。”赵家坤也在建水的实践日志里提到,随着从建水老火车站至团山的旅游专线小火车开通,标志着封闭的小山村打开大门,迎接更广阔的天地。

但赵家坤也提到,通过发展旅游而实现的乡村振兴,或许并不是要将村庄变为大众眼中的“景点”。他向新京报记者提到了在走访过程中的一件小事,那是副镇长带领团队参观团山民居时发生的,“有的村民很明确地表示不愿意让太多人参观自己的家,他们并不希望自己的生活被来来往往的游客打扰。”保持旅游发展和“原汁原味”的平衡,或许就意味着,当越来越多的人被乡村文化吸引走入这里的同时,村庄,也依然是村民的家园。

编辑:李华山

2023年02月17日 07:5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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